我們剛抵達Yosemite National Park營地的晚上,搭起帳篷,
「甚麼?看到了甚麼?」我悄聲問。
「快點!拿起所有食物,躲在車上!」
我倆捲起身體 ,抱著早在超市買好的一堆罐頭,在亂七八糟的小盒子裡摒住呼吸。
「我出車外看看,你先別動。」夜很靜,他輕力壓住那開門聲,
一條蓬鬆的大尾巴突然掠過前窗,第一秒我以為是松鼠。
「終於走了,那可惡的臭鼬鼠。」他輕輕地說。
「我還以為碰上了千年難得一遇的灰熊,原來只不過是隻臭鼬鼠。」
「可別招惹牠,你不會想像到牠的氣味有多臭,只要牠噴出液體,
「有次駕車時經過一隻應該是被撞死了一段時間的臭鼬鼠,
臭鼬鼠常見於北美洲一帶,網上曾有人形容過牠們釋放出來的臭味,
第二個晚上,在駕駛回營地時,有一隻臭鼬鼠衝出馬路,
「其實想深一層,生成這樣,牠也不想。牠不是有心搞破壞,只是『
「說得好像有點道理。」他點頭說。
「想像一下如果牠是人,因為天生的缺陷令人討厭,
突然臭鼬鼠的一生變得好堪怜。
我們沈默了一會兒。
「如果有來生,來生不要做臭鼬鼠。」我認真地說著。
「要不,我們來做對苦命的臭鼬鼠。」他說。
天暗了,旁邊的草原寂靜無人,天空閃爍著光芒,
許多年後,或許我想不起這次美國公路旅行的細節,
但我會記得在這個溫柔的晚上,我們如何討論著臭鼬鼠的一生,
如果有來生,至少我們臭味相投,也不錯。
Illustration by PatPatKate
Storyteller: Chary Lin (超級查花)
/ 背包旅者,旅遊博客及專欄作者。大學生涯間利用獎學金遊世界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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